鏡頭下的兒子、女兒們──Part 3（完）

（有三個可愛拖油瓶的氣質美少婦小花，生完小孩雖然個性成熟許多，但偶爾還是會露出愛玩的那一面。這時大約3歲。）
1999年7月底，家中的第二代長輩‧小花腹部微凸，走路、跳躍也越來越小心翼翼，貓齡不過1歲2個月多，就已經準備當媽了。

那年夏天，我一邊準備搬去學校附近和其他同學住，（其實也沒怎麼忙，大略就是要用的工具、電腦、書整理裝箱帶過去而已。）地點是在霧峰熱鬧街道上某公寓大樓的12樓。一邊則密切注意小花的肚子，完全不知道怎麼預估算她的預產期（連她什麼時候偷嚐禁果都不知哩！） ，且室內沒有足夠的空間可以讓她有安全的地方待產，所以在院子樹下的大塑膠籃內，鋪幾件舊衣服，加一塊遮雨用的薄木板充當產房。


隨著肚子越來越大，小花大概自己也感覺生產時間快到了，好幾天會自己跳進籃子內熟悉環境、熟悉氣味（大部份是我穿過的舊衣服） ，還會自己啣衣服調整適合她躺著的位置。常常一大早起床去院子看看有無進度，雖然沒有小朋友的叫聲，不過小花卻已經習慣在產房裡睡覺，表情顯然是找到放心的地方可以待產的樣子。

8月31日早晨，打開廚房後的紗窗門，小花並沒有如往常應聲咪一下，好奇地往籃子裡望……
會不會又有一隻可愛的小三花呢？還是橘虎斑、花虎斑、黑虎斑、玳瑁虎斑？？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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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
是兩隻橘虎斑的小女生。（這是小桃，小木瓜的照片一直找不到……）

和一隻深灰虎斑的小男生！


三隻小貓身上的羊水已經被舔乾淨了，推測應該是深夜到凌晨這段時間出生，但實際出生順序不清楚，所以我自以為是的替他們決定誰要當老大。

曾經聽討論區網友給的建議說，最好不要去摸剛出生的小貓，免得母貓聞到不放心的味道而棄養小貓。但我想或許是經過長期相處，小花已經很信任我了，當手碰到小貓時，她竟然還舔了我手背幾下，頓時感到好窩心啊～。事後還擔心母貓真的會棄養，一整天奔去後院暗中觀察不下10次。那段時間也要幫小花「坐月子」，生產後的兩天，小花除了如廁之外很少跳出籃子，於是我只得把食物料理好，按時帶著小湯匙趴在籃子外，一匙匙餵她。


（（小木瓜小桃小黑三姐弟在成長過程中，發生了一件大事，就是出生不到一個月碰上九二一大地震！

半夜還在慌亂中也顧不得家裡的一隻狗（小米）和院子的貓兒們，只能先躲到附近空曠的地方。等天亮後餘震稍微緩和了一些，再去籠子探望，小花和三個小朋友並沒有在裡頭，直到上午才發現原來小花把小朋友叼到別處避難。等過了兩三天，餘震完全平息後，才又一隻隻叼回來。））


進入大二階段開始可以自由選修課程，於是選修攝影，喜歡攝影，但更喜歡待在暗房沖洗照片。記得高中時期只學會怎麼把底片洗成相紙，大學的課程就有教怎麼洗底片，一樣也是要經過顯影急制定影，一開始的步驟雖然最麻煩但也是最重要的，要在暗袋裡把底片抽出來，並捲在捲片軸上（一開始很難，捲不順就常常會不知不覺把底片給毀了） ，然後再放進沖片罐，再按藥水比例、溫度、時間控制去做加入藥水的動作。還記得課程中有一堂，老師規定拍一捲要是同一主題的作業，並洗成相紙。於是，就剛好順理成章地把家中的兒子女兒們當題材拍，那陣子很熱中在拍貓，專注的拍，拍了約十幾捲。


三姐弟中的大姐‧小木瓜
個性最像媽媽，也常會好奇地摸東摸西。到廚房來玩的時候，常常會趁人不注意跑到樓梯底下的儲藏室自個兒玩捉迷藏，但又常常發出求救的叫聲（是說妳自己怎麼鑽進去玩，也應該知道怎麼鑽出來吧？） 。幾次只聞聲音不見貓的經驗發現，她只是好奇過了頭但又有點害怕，玩到最後其實都會自己跑出來。



二姐‧小桃
有點高傲，但基本上個性不差。不太喜歡親近人，心情好時又會主動過來摩蹭，但不會超過5分鐘就是～。
最討厭被摸到肚子，如果有這個舉動馬上會哈氣而且會被巴。
可惜的是小桃是三姐弟中最早（約8個多月時）到天上成為貓天使。



排行最小的弟弟‧小黑
最討人喜歡的小朋友。活潑、愛撒嬌又愛咬人，我右手臂都還有他的咬痕。（如果小黑是人的話，應該是很典型的「愛哭愛跟路」的小孩←台語） ，似乎沒承襲到媽媽的個性，又和兩位姐姐不一樣，所以應該是遺傳到曾未看過的爸爸吧？



兩姐妹小時候的合照。左：小木瓜、右：小桃（一副作勢烙跑不想拍照的表情）


兩三個月大的小木瓜，躲在舊鍋子透過把手偷窺的活潑模樣。（右邊是小花媽媽）

後來畢業的我，因為北上工作的關係，鮮少和這群可愛的孩子見面，有時甚至一兩個月都沒辦法回來。家人沒有餘力幫忙照料，也使得孩子們為了溫飽各奔東西。五年前回家，小花早已學著花子媽媽遠行去了，但還看見長大後依舊健健康康的小木瓜和孩子マリリン在院子活動著，也還認得我的樣子。小黑則是再更早一年就不知去向，也許他長大了（如果還在的話，現在就等於人類的52歲囉！） ，也體會到在人類世界沒人主動餵養的生活會是非常嚴苛的，於是寧願自己去闖蕩，也不願在院子等待。

對於流浪貓而言，只是得到一天的溫飽是多麼必需但又危險的事，或許曾經對貓有一份深厚的感情在，使得我日後在路邊巧遇到貓兒們，總希望和牠們多親近一點，只是交換眼神或輕輕地在腳邊摩蹭、翻肚，都好，因為永遠都不知道下次什麼時候會再見面，也許會是很殘酷的「一期一會」。

因為不是家貓，所以他們野性十足，沒有辦法在室內待上一整天，唯獨小黑例外，他可以在沙發睡上一下午，睡得香香甜甜的，而且睡到虎牙都不收好。曾經有好一陣子，想讓他成為真正的家貓，打理好一切幫他洗完澡，想帶去獸醫院打預防針時，他卻開始掙扎得很厲害。我想他應該也有預感，如果乖乖進籠子了，可能就再也不能和以前一樣在野草堆上打滾，抓麻雀蚱蜢小蟲子了，再也不能高興要打架就去找其他男貓打架了。

我懷疑是否剝奪了他的自由，如果他真的想住進來，應該也不至於反抗的這麼激烈。後來，還是把籠子打開了，像是重獲自由一樣，他衝了出去。雖然事後他還是會準時來吃飯、在沙發上睡覺、在腳邊跟著，但在室內待的時間卻比之前短了許多。

這次趁著三姐弟生日前，催促自己一定要保留這段記憶。因為以後會不會養貓，不知道。會不會再遇到像小黑這樣的孩子，不知道。也許再也遇到不到像他一樣個性的孩子。

寫這篇是從以前開始使用msn寫日記時就一直想要紀錄的事。六年以來，文字雖然斷斷續續地寫，但過程總是一直停擺，然後覺得難過又把文字檔案反覆儲存又刪掉。或是在照片整理時，總會停下來想起過去和孩子們相處的美好時光，沉浸其中到最後又不想繼續整理，只因為除了美好也總會想到一些難過的事。

謝謝Nikon F601幫我紀錄了貓兒子貓女兒的成長過程（雖然不完整），雖然機身已經退役可以當古董收起來了，但希望將來底片還尚未從這個世界消失的時候，可以再讓它派上用場，紀錄下一個孩子的模樣。


（2008年在函館的寫真博物館裡看到一樣的F601，當時既感動又感嘆：「原來它已經變古董了啊……」）


小木瓜、小桃、小黑，10歲生日快樂！


（完）

PS.：這一篇所有的黑白照片是當時一張張自己洗出來的，相紙藥水廠牌已不可考。上面還略有（應該說是大量吧）沖洗過程中的灰塵在曝光時造成的白點，或藥水沒洗乾淨留下來的過度泛黃。雖然是瑕疵，但我喜歡這種不經意製造出來的瑕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