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的藉口？

一樣米養百樣人。的確，自己的生活習慣如果是規規矩矩，沒妨礙到別人的，也就不會有那麼雞毛蒜皮般微小的紛爭。可是呢，我們的好習慣不等於別人跟你一樣有好習慣；同樣是住在這棟大樓，總有些人和你生活上的認知不一樣。他覺得，這是長久保持的習慣了，所以習以為常。也許他換了一個新住所，換了別於以往的生活空間，但照樣還把上個住所的習慣帶到新環境。如果是好習慣，況且不說，但壞的呢？

也許該問，這不是壞習慣，但這是個不適於這邊的習慣呢？

和臭bi生活一起約半年之久，大樓的作息和習慣也都按照的軌道在走。除了臭bi停車位隔壁的惡鄰和樓上半夜2~3點會穿高根鞋走來走去、搬動桌子的怪鄰，除此之外，一切都算良好。一樓只有3戶，單純、便利、也安靜。

但是發現，最近兩三週以來，同一樓的某戶鄰居，常常把自家的鞋子往門外牆邊擺。這戶鄰居，我只知道平時有個阿嬤就住在裡面。其他的，一無所知。

  

剛好是在電梯旁邊的這位鄰居阿嬤，索性也把鞋櫃往門外擺，就立在電梯按鈕旁邊那面牆。如果沒妨礙到按電梯的鈕，也就算了，大可容忍一下這鞋櫃。鞋子往外擺，我想暫時性的一雙兩雙，倒不是那麼在意。不過經常可以在這兩、三週發現，牆邊的鞋子已經暴增到5雙以上。臭bi下班回來，總會在進門之前指著那戶，臉色略為氣急敗壞地說：「你看！他今天才誇張，鞋子放到樓梯階上面了！」

有天晚上我們臨時外出的時候，邊等電梯上時來，便偷偷看了一下他們的鞋櫃……。好樣的！裡面還能放至少5~6雙！鞋子還能這樣放一排，有沒有太超過？

球鞋、拖鞋、氣墊鞋，最後連靴子也上場了！這是怎樣，走廊也成了你家的鞋櫃了嗎？看得我們直搖頭，幾天下來我忍住不說，只先拍照下來。不過依臭bi的個性，總會馬上打電話下去給警衛，請他轉達一下。

  

某天早上更誇張。早上7點多，臭bi出門上班去，一袋約25公分高、裝滿垃圾的袋子就大喇喇地擺在走廊正中央。中午我去郵局辦事、到市場買食材，回來時還發現它仍舊在。直到當天下午，垃圾袋才自動消失。

垃圾袋的事只有一天而已，不過鞋子一事也忍耐到一個極限了。臭bi打電話的兩天後，並沒有看見什麼改進，鞋子還是在。我還是下去找警衛，客氣地問他樓上住戶鞋子的事。

警衛說：「有啦！昨天我有打電話上去，他們說已經收進去了。」
我說：「是嗎？但我剛剛才下樓來，鞋子都還在原地，你要不要上來看一下，幫我轉告他們？」

於是警衛和我上樓了，看見鞋子還是5~6雙的狀態，他只得敲門。開門的是一位年紀約20出頭的美眉。警衛問：「你們阿嬤在家嗎？」孫女就馬上請阿嬤過來了。

阿嬤出來了，直問警衛什麼事。

還沒等警衛開口，我先說：「阿嬤，不好意思。因為妳的鞋子放太多在走廊的公共空間，最近又有幾天放在樓梯上面，這樣其他住戶走過去總會覺得環境有點髒，可不可以請妳把鞋子收進去？」

（整個和阿嬤的對話都是用已經很生疏的台語說……）

阿嬤說：「安捏喔，歹勢啦！阿我孫子這幾天都會過來這邊，人比較多，所以鞋子就放外面啦。」

「可是你鞋子都放這麼多雙在走廊，走過去都會聞到很重的鞋子味道啊，不好吧？」

阿嬤扯一堆有的沒的，邊把門口的鞋子先拎著進去：「阿我喔，平常就只放一兩雙在外面，因為有好幾個孫子過來，所以才放外面嘛……」

警衛大概也覺得這樣下去好像沒個解決的進度，終於開口說話，邊打開他們鞋櫃：「這個（鞋櫃）裡面的鞋子疊一疊還可以擺啊，那幾雙都還可以再收進來……。」

……

後來事情解決得差不多了，警衛先下樓去。只剩我和還在陸續拎鞋子進去的阿嬤。

阿嬤似乎有點被嚇到了，因為我把警衛也請上來（我也不想勞師動眾，但經過之前發生的事，這次得有人見證比較公正一點。），有點不好意思地連忙把鞋子統統收回室內放好。邊拎著鞋子還不好意思：「下次這種事，妳直接跟我說就好了嘛。不用請警衛上來，這樣事情就鬧大。咱們喔，要當好鄰居，這種事不用這樣子的啊，妳可以直接跟我講就好了嘛，叫警衛來，這樣我反而很不好意思捏。妳知道嗎？我啊以前，就是都住在透天厝的，那透天厝多舒服啊！所以鞋子都是直接拖在門口啊！我如果不是因為那幾個孫子會過來，我也不會住在這邊，大樓公寓那麼小，還沒有透天厝來得舒服。 」

聽了這段令人啼笑皆非的藉口，我還是勉為其難笑笑地說：「可是這邊不是透天厝啊！走廊是大家在使用的，走過去真的難免都會聞到味道。這樣真的很不乾淨。妳鞋子這樣放下去，也是會有蚊蟲躲著。」和她談話的時候，我稍微瞄了一下他們門口附近的空間。擺設還算整齊，空間是夠的，要再收那5~6雙鞋子進去根本不成問題！

阿嬤雖然把鞋子都收進去了，但還是把自己的行為正當化地跟我聊起來：「妳知道嗎？我看那個樓下幾樓的住戶，他們也是這樣放的耶！ 」阿嬤似乎覺得因為有其他人也這樣做，沒什麼不對之處。



「別人這樣放，那是他們那一樓的事。不代表每個住戶都可以這樣理所當然地擺，妳看過每層樓每一戶都這樣嗎？私人的東西本來就不應該在公共空間堆得到處都是，這是公德心的問題。容忍放鞋櫃和一兩雙拖鞋也是我們能接受的極限了。阿嬤，很抱歉拜託妳，鞋子的話，請盡量收好在自家內吧。」



但其實當下卻在心裡OS：

1.你家人口多是你們家的問題，難道人比較多就有理由把放不下的鞋子往走廊堆？

2.放鞋子跟住透天厝或公寓大樓一點關係都沒有！這根本是八竿子打不著的事。不要把住透天厝的習慣帶到公寓大樓這邊來，走廊不是任何住戶的私人空間，你有什麼資格可以放鞋子，根本連鞋櫃都不該放！

3.樓下住戶也這樣做，所以妳覺得妳是合理？同理可證，今天大家要是家裡空間太小以致於把瓦斯爐放在走廊使用，陽台太小把花盆搬到樓梯間放。也是合理的？

這整件事暫時告一段落，阿嬤終於把鞋子都收進去。讓我想到之前在緯來看到一半沒看完的日劇「齊藤太太來了」 。故事是在講一位路見不平、很有正義感的媽媽，對於沒公德心的街坊鄰居甚至經過看到的路人都會勇於站出來糾正他的不當行為。雖然是不至於做到像齊藤太太那樣什麼大小事都要插手管一下的地步（當然，有正義感是很好，但在台灣這樣的環境中管東管西的，也滿容易招來危險。），但是如果是近鄰的話，不對的事還是得要有勇氣出來糾正他才行！